原标题：著名作家刘震云在外玩得风生水起，在老家延津威信如何
刘震云在老家
张法祥
“老家”本意指小时候曾经住过的院落，引申为外地工作人员对家乡的俗称。本文也不是说作家刘震云在他小时候的家的故事，而是刘震云的家乡——河南延津人爱称家乡为“老家”，讲刘震云和他的作品在“老家”延津人心目中的位置、得到的反响以及受到的待遇等等。
“我下面把刘震云一天到晚的作息表给大家宣读一下，我从网上抄下来了：
起床：6:30，跑步：1个半钟头至8:00，早餐；
早餐后看书或写作，此时关掉手机。午餐；
午餐后午休两个钟头，此时开一会手机约个把小时；
2点又开始伏案看书或写作，晚餐；
晚上10点半准时入睡。
这就是刘震云的一天到晚的作息时间表，一年四季雷打不动，整时整晌看书写作，睡觉保证8个小时，良好的生活习惯我们谁能比得上？
在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的今天，许多人钻到钱眼里，拼命挣钱，有几个人能像刘震云这样以看书写作为职业？
在电脑电视电话这些现代化传媒普及无所不在的今天，有几个人能像刘震云这样整时整晌趴在书本上？------”
——这是延津县城大润发楼层晚上举行的读书会上，主持人老张讲话的声音。这些话，尽管说得很中肯，大家也都侧耳细听了，但由于是个人发言，没有让大家讨论，因而也没有听到什么反响。
一次读书会结束回家的路上，老张和小潭乡教办室李玲老师边走边谈，
张问李：“你看过刘震云的书没有？”
李：“看过。”
“觉得怎么样？”
当听了李玲的一番陈述之后，张鼓励李“下次读书会，你就讲刘震云！”李：“我怕讲不好！”张：“大胆讲！延津的读书会不讲刘震云，绝对是个失误！你能上台讲，这本身就是一个亮点！”
第二天晚上的读书会，主讲人：李玲，主题：《故乡的“云”》，其实就是讲的《一句顶一万句》这本小说，可能是这个主题正好符合听众的心愿，全场静得掉根针也能听见，只有李玲老师那一口流利的普通话，好似春风化雨，点点滴滴滋润着听众的心田——
刘震云的外祖母给震云讲了一个故事：“她有一个叔叔，一辈子没娶上老婆，跟家里的一头牛成了好朋友。有一天牛死了，叔叔三天没有说话，第四天凌晨，他离家出走了，后来四乡八镇找遍了，所有的井都打捞了，不见叔叔的身影。”这个故事让刘震云很震惊，是什么原因让一个普通的养牛人离开自己的故乡和亲人，要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？在刘震云看来，这是一场精神上的“高级”流浪和漂泊。不要说精神上的痛苦只有知识分子才有。怀着这样一个想法，刘震云用了三年时间写成了长篇小说《一句顶一万句》。
——离奇的故事，一下子抓住了听众的心，人们屏气凝神地注视着李玲这位小巧玲珑的女子，正所谓“山不在高，有仙则名；水不在深，有龙则灵”。人，因其不凡的知识、谈吐而令人肃然起敬。此时的李玲，在人们心目中已不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，而是一个满腹经纶的“鸿儒”。你听她接着讲——
主人公杨百顺，生活在延津，一辈子过得七零八落，是既卖豆腐也卖凉粉的老杨的大儿子，在与老杨决裂后，为了生计跟意大利传教士老詹信了基督教，改名杨摩西。老詹死后到县衙仲裁倒插门嫁给了十字街卖馒头的吴香香，改名吴摩西。换了十几个工作都很难找到“说得上话”的人，偏偏和继女巧玲说得着。但是这个孩子又被他弄丢了。于是杨百顺走出延津找巧玲。与其说是找巧玲，不如说是找一个能说上话的人。可是，找了半辈子也没找到。最后一次改名叫“罗长礼”，当他终于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了，却不清楚自己姓甚名谁了。忽地回忆起小时候爱看罗长礼喊丧，叹一声世事无常，回答同车厢的男人：“大哥，你叫我罗长礼吧！”这时，一切就像回到了原点，他终于也孤身一人，再无羁绊。
书中的詹神父一直孤独地在延津传教。一天他遇上一个杀猪匠，就劝杀猪匠信主。杀猪匠说：“为啥要信主？”，詹神父说，你信了主就知道从哪里来、到哪里去了。杀猪匠说，不信也知道，我从张家庄来，到李家庄去杀猪。这样的对话让人感到可笑。其实生活中我们有时候是詹神父，有时候是杀猪匠，有时候是杨百顺。
小说里的人物错综复杂，一个人引出另一个人，一个人又牵连上更多的人。要想把一个人物说透、说清楚，得把全书复述一下。书中人看似离得很远，都有一种命运相连的感觉。刘震云就是用这种“喷空”的形式，让人读起来平淡又意味深长。但尽管书中人物多而又错综复杂，却又可以简单地把书中人物分为两种：“说得上话的人”和“说不上话的人”。杨百顺失去了说得上话的人巧玲，苦的只能踏上寻找的征程……
李玲老师深入浅出的讲解，把厚重的一部大书一会儿变成了人们心目中乖巧玲珑的宝石，使人们从望而生畏的难懂情绪中解脱出来。特别是对于令很多读者感到“一头雾水”的书名《一句顶一万句》，李玲也有详尽的解释：
《一句顶一万句》不是指说一句话顶上一万句话的作用，而是两个说得着的人，双方都能听得懂对方说的话，这时候，一句话就能懂，不用太多的没用话。曾以为看懂了这本书，以为“那一句”就是这本书的全部，再看、再看，看到了“一万句”——是寻找、是不放弃、是改变。不管是被迫出走还是主动出走，都是在改变，改变自己的人生；在寻找，用寻找走出孤独。
一石激起千层浪，一花引来万花开！
李玲讲过之后，与会读友们情不自禁地一个个登台发言，风度翩翩的泡沫厂厂长石晓伟说：
几年前，无意中看到了刘震云的《手机》，才知道延津出了个大作家刘震云。我一口气看完了《手机》觉得它源于生活，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，写得太好了！从那以后，刘震云的书出一本我买一本，不同版本的刘震云文集我都买全了，我光买《手机》就不下5本，都是用来送人的，不但我自己看，还送给亲朋好友看。
温文尔雅、一派知识分子斯文风度的人行办公室主任张昆说：
刘震云的小说刚已发表我就看。他在“北大”上学时写的《瓜地一夜》，反映生产大队大集体时种的西瓜用来送礼，一般社员吃不上西瓜，夜间偷摘被罚款。他的《被水卷去的酒帘》也是在“北大”上学时发表的。《乡村变奏》、《带花的小楼》都是他的早期作品，我都看过。
张昆讲得慢条斯理却语惊四座：“啊，原来刘震云还有这些作品，我咋没听说过呢？”
“他最早的小说不就是《塔铺》吗？”
张昆说：“小说《塔铺》是他的成名作却不是处女作。我至今还记得1987年初读《塔铺》时的结尾一段‘后来，我考上我国北方的一所最高学府，玉阶飞檐，湖畔桃李，莘莘学子。但我不会忘记，我是从塔铺走出来的农家子弟。’但后来在各种文集中却删去了这一段。”
——这又令人顿感一奇。30年了，他竟然还会把刘震云小说的某些段落背得滚瓜烂熟。
然而，张昆的发言还在继续：
“小说《塔铺》从一个角度反映了几位农村青年对理想的追求和破灭，像塔铺那座无顶砖塔的隐喻一样，文中几位人物的努力和愿望都在高考之路上失败和夭折了，删去这一段虽打破了‘大团圆’式的结局方式，却更集中更深刻地反映了小说的主题。有了最后一段，则又如给砖塔加上了塔顶。”
——深刻！张昆对小说《塔铺》的理解实在太深刻了！
一个个精彩的发言体会不能面面俱到一一点出，唯有延津产业聚集区工作人员丁爱梅的发言，笔者不能不提。
她本是周口人，郑州工学院本科毕业，随丈夫一起被招聘到延津工作。她早就是刘震云作品的粉丝，提起刘震云的作品如数家珍，一口气说出了一大串，她说：刘震云写人的孤独、困惑、感情纠葛，找倾诉对象，感情细腻，心理活动丰富，矛盾、寄托、犹豫、彷徨、纠结、倾诉、坦然、淡定、流露，通过书中人，表现出大部分人的共同心理，使许多人找到共鸣。小说中的社火和现在的元宵节一样不一样啊？津河是现在延津的哪条河？教堂是否就是现在县教育局隔壁那所教堂？延津县衙是否就是现在的县政府所在地？小说中许多地名和处所，能不能找个向导领着去一一看看啊？
——对刘震云及其作品的神往、痴迷到何种程度！
千言万语，说不尽读书会一个又一个的亮点！
国家一级图书馆延津图书馆馆长范伟出席读书会，谈如何治理麻将摊；
县教体局副局长李宗建出席读书会，谈如何引导学生养成自觉读书习惯；
退休干部申法旺夫妻双双出席读书会，长篇发言盛赞与会人员的读书热情等等，篇幅所限，只好忍痛割爱了！
最后，该用一个什么样的结尾呢？“春色满园关不住，一枝红杏出墙来”的古诗句蓦然而出。其一，作家老家的人民是爱读书的人民，延津民间客观存在着一支庞大的读书群体，读书会的自发出现就是明证，这预示着延津人民读书的春天的到来！其二，延津这块神奇的热土孕育出自己的大作家刘震云，延津人对于自己的作家不是“不读不懂不理解”，而是有一支庞大的刘震云读者群、刘震云粉丝，这更是延津的希望所在。
（张法祥：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，新乡市作家协会会员，延津县作家协会副主席，延津县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，延津县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委员。作品散见于《河南日报》《新乡日报》《农业.农村.农民》《协商论坛》《老人春秋》《中原文史》《牧野》等。出版散文集《四进人民大会堂》《乡村记忆》两部书。手机18613730564。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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