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标题：散文_么兰成：故乡，记忆里的模样
故乡，记忆里的模样
文/么兰成（山东冠县）
（网络图片）
长久的干旱，导致地下水不断下降，村里的坑壕多年再无水了，底部长满了杂草，成了放牧小羊的地方。2019年夏天，降了一场罕见的大雨，村西的大坑内又存了半坑水，这让我想起儿时的村庄。
那时的村庄，还在漳卫河东大堤内，家家户户的宅子七零八落的散落在村子的中间，外围是大小不等的水塘，家乡人叫水塘为坑，那时的雨水很大，坑中常年有水，每当雨天，千家万户的雨水涌动着浪花，奔腾呼啸着按自己的道都流进了各个水塘。水往低处流，低洼的水塘自然是水最后的归宿了。因为坑中的水常年不干，所以坑里有很多小鱼，有时逮到过一、二斤重的大鱼，但也是鸭、鹅的乐园，各家散养的家禽，一整天都泡在水塘里觅食小鱼，吃饱了在水面上追逐嬉戏，到了晚上才跑回家宿窝，有不知回家的鹅、鸭，主人见它们未回来，常去坑边驱赶它回家，怕时间长了跑野了就忘记家了。这些家禽总有黎明时下蛋的习惯，但也有少数在坑边杂草里生蛋，人们称之为撂蛋鹅、鸭，不受人待见，可孩子们却常饶有兴味的在草丛中寻找这些蛋，有时会找到一窝，五六个蛋堆在一起，带给他们意外的惊喜。
水塘也成了夏季孩子们消夏的好场所，那时的生活条件差，每家的温饱都满足不了，更别说用电了，每到晚上家家点个煤油灯，白天大人在柳树荫下手摇蒲扇乘凉，傍晚就聚集村头围坐聊天，孩子们则天天泡在水坑里躲避酷暑炽烤，当时坑中的水很深，但孩子都学会了游泳，小男孩个个都会水，女孩子会水的也不少，很少听说哪里有人溺水身亡，倒是现在有些坑、沟水不算深，偶遇雨水大的年头，常有孩子溺水的事情发生，看来出现溺水的关键不在水的深浅，而在于水性的好坏，一个事物对人利害的显现，不在于事物本身，而在于人们是否掌握为我所用的技能。
那时的水坑，按不同的位置有不同的名号，水坑的地点在什么姓氏土地上就叫什么坑，如杨家坑、张家坑......还有些坑不属于具体人家的，就直呼与村的方位了，不是所有的坑都能游泳，第一要水面大，第二要坑边有浅滩，适合休息，方便脱穿衣服，第三坑底没有烂泥杂物。
大家洗澡时，跑到水边，甩下身上的衣服，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，砰的一声就不见人影了。水花在落水处溅起老高，紧接着第二个、第三个......到了水里露出头儿，就自由耍水了。狗刨、仰泳、扎猛子、踩水，大人们一般在晚饭后才去洗澡，一为冲凉，二为洗去劳作后粘在身上的泥垢，洗去一天的劳累。要说好玩儿，还是空中跳水，坑边都有柳树，孩子们一个个先后爬上去，手捏鼻子，一头扎入水中，样子像跳水运动员，也有技巧不精的，整个身子扑到水里“摔菜瓜”，往往被水拍的两眼冒金星，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，还有的在坑边的斜坡上，用手泼上水，人跑到岸上，屁股蹲在坡上向下滑，孩子们一个挨一个，好不乐意，这种玩法叫“打出溜滑”。到了冬天，水面上结了冰，人们还可以破冰捉鱼。浅处从冰上可以看到冰下的鱼，人就找个工具在鱼藏身处把冰砸破，就能逮住冰下的鱼，拿到家里，开锅后炖上一碗热腾腾、香喷喷的鲜鱼汤。现在大饭店的鱼汤也赶不上灶中一把柴火煨出来的美味可口。
时光如流，记忆漫卷岁月，儿时的欢乐也随着坑塘的水起起落落，成为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的乡愁。今天，一个个坑塘被填平了，有的上面建起了房子，昔日的坑塘成了我回忆中的一个画面。漂浮在脑海里时隐时现。
【作者简介】么兰成，冠县东古城镇李才村人，中共党员，退役军人，农民，文学爱好者，诗歌散文曾在国内多家平台和纸刊发表，曾获得全国诗歌征文优秀奖。中国《乡土诗人》协会会员，冠县作家协会会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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