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堆龙德庆,长长的岁月难忘却

日期:2023/4/12 10:55:50 浏览:

,相互配合得惬意愉快,一个节目两三天就完成了。记得那时候次卓嘎的女儿达珍还很小,她不时要去给她喂吃喂喝。

虽然公社安排了住处,但我还是在水磨出水口的阳台上搭了一张床,晚上枕着哗啦啦的水声,听东嘎河上的清风,看拉萨城头的明月,眺望布达拉宫的古老城堡,思绪纷繁,心潮难平,“文化革命”已经搞了三四年,天天搞运动,搞斗争,弄得人死不死活不活的。进藏时那种想在边疆干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,也消磨得差不多了。有时我也想起那些关心过我爱护过我的亲朋好友,特别是刚过世不久的慈母,心里总是一阵阵地痛。

也有快活的时光。午饭后,白登朗杰总是和演出队的小伙子们结伴到人工湖里游泳,然后摊手摊脚躺在草地上晒太阳,一个个晒得油光黑亮,跟非洲黑人似的。吃了晚饭以后,大家坐在地毯般的草地上,说笑话,讲故事。“文化革命”期间,讲故事被当成“四旧”,我的一位朋友,因为讲故事遭到批判,降了工资。但在这群淳朴如水的农村青年当中,不必有这样的忌讳,人们可以尽情地说,尽情地笑。记得有一天晚上,次仁卓嘎讲起她看过的一部电影,名叫“夜半歌声”,她讲得活灵活现,非常恐怖,吓得演出队的小姑娘们尖声叫起来。没想到当天晚上,我睡到半夜,突然觉得有个黑影如同电影里披着黑色披风的宋丹平,从河那边一下子蹦了过来,扑在我的身上,我吓得大叫一声,全身都是汗。赶紧坐起来,一看,还是明月在天,银光泻地,周围小河流水,一片寂静。原来是半夜过后,一轮皓月东升,把河对面一棵大杨树的影子照过来,倒映在我的身上,才做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梦!演员们听到我的叫声,以为出了什么事,慌慌张张地赶来。我把实情说出来,大家笑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
东嘎公社周围驻扎了不少的解放军部队,光是团以上的单位就有七八个。建军节前后,每天都有军车开进水磨房院子,接演出队到部队慰问演出,每到一个部队,书记次仁顿珠照例要作一个忆苦思甜、新旧对比的报告,他要我给他当翻译,怎么推托也不行,因为我对东嘎的情况熟悉,对次仁顿珠报告里的内容更是滚瓜烂熟。他讲得不全面的,我替他讲全面,讲得不生动的,我替他讲生动。每次报告,都相当成功。得到部队指战员的欢迎和赞誉,加深了东嘎公社和部队的友谊,得到他们更多的帮助和支援。

慰问演出活动还没有结束,拉萨市歌舞队捎来急信,说西藏军区司令员、自治区革命会主任曾雍雅同志,要到东线去慰问换防的部队,指名让拉萨市歌舞队跟他一起去林芝。我只好匆匆告别东嘎这些憨厚朴实的农民朋友,还有明月清风的水磨房,急急忙忙赶回拉萨去了。

下放堆龙德庆县

从东线演出回来,来不及喘一口气,革委会决定,自治区和拉萨市所有的机关干部,一律集中到林芝八一新村参加毛泽东思想学习班,也就是内地所说的五七干校。我在学习班呆了近一年时间,1970年9月结业后,被正式下放到堆龙德庆县。报到后,暂时没什么事,我便回湖南老家休假去了。第二年春天返回拉萨,才知道西藏文艺界发生很大的变化。原来根据自治区革委会的决定,文艺团体全部撤消,只留下一个一百人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,现在改变了初衷,恢复了各个文艺团体的建制,拉萨市歌舞队也得到了保留。组织决定我仍然回拉萨市歌舞队。我在歌舞队干了好几个月,手续一直未能从堆龙德庆县转回来,多次请示拉萨市革委会政工组,答复是现在正在搞运动,运动期间一律不办调动手续。我一气之下,又跑回堆龙德庆县去了,时间己经是1971年8月。

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巧,我在县里工作不久,孙明才同志也分配到了堆龙德庆县,担任县革委会第一副主任。在“文化大革命”中,作为工布江达县委第一书记的他,也受了很多的冲击,吃了不少的苦头,后来落实干部政策,他也分配到了堆龙德庆,我又成了他的部下。他的身体还是那样富态,说话还是那样不容置疑,对文艺工作还是那样喜爱和热心,他对我说:“小廖,前几年在东嘎,我们合作得不错,这回你一定要作出努力,把堆龙德庆县的文化工作整上去。”。在县革委会的支持下,我开始着手组建县农民演出队,这支队伍以东嘎公社的农民演员们为骨干,同时吸收桑木、南岗等公社的人参加,队长由东嘎公社副社长次多吉担任,指导员是东嘎团支部书记益西央宗,考虑到我的种种不足,便推荐在朗巴公社下放锻炼的知识青年平措朗杰当我的助手。他是姜乐金家的三公子,祖上曾被乾隆皇帝封为辅国公,不但擅长各种乐器,通晓汉藏两种文字,特别是为人正直,态度谦和,当我的助手最合适不过了。

孙明才对我的工作格外关心和支持,他把县商业科科长找去说:“廖东凡组建演出队很辛苦,编写和排练节目更是要动脑筋,你们想办法给他解决一些营养品,补一补他的身体!”商业科乔科长说:“我们县里条件差,没什么好东西,只有一些点心和水果糖,每天补助他一斤点心好了。”果然,商业科每天给我送来一斤点心,不到半个月的时间,我的桌子上,书架上都摆满了点心,有的是当地的饼干,有的是土制蛋糕,很快我就吃厌了,看着它们我真的有些发愁了。有一天,我抓糌粑时,把饼干和蛋糕弄碎了掺和在糌粑里,吃起来又香又脆,味道很不错。这件事情启发了我,便把这个方法推荐给了演出队的演员们,他们自从尝试了糕点抓糌粑的美味以后,每次吃饭都到我这里来拿点心,不到一个星期,把我积存的点心全部消灭了。后来,我坚决地谢绝了一天一斤点心的特殊待遇。往后许多年,每每想起这件事情,心里很不平静。那时候我是下放的干部,落难的书生,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臭老九,有的人冷落,有的人轻视,有的人避之唯恐不及,只有他孙明才书记,不顾当时严峻的政治气候,对我关爱有加,真是非常难得。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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